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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在河北省赤城县东卯镇,李汉国绝对算得上一个富人。他靠卖煤挣下了百万家财,北京城内有他的煤场,回乡他坐的是自己的小汽车。可是,自从他承包了家乡的15000亩荒山,他的财富就源源不断地流向了山上,化作了条条堤坝和漫山遍野的油松。巨额的造林支出,再加上在北京经营的煤场今年也不那么景气。如今,他已不那么富有了,但依然信心十足,他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把绿化荒山这个事业坚持到底。
一李汉国所在的沟门村距离北京的延庆县只有不到20公里,坐车到北京的天安门也不过四五个小时的路程。但因为地处山区,人均只有几分耕地,所以,无论是在北京人还是在赤城县城人的眼里,东卯镇都称得上穷乡僻壤。和镇里其他富裕户一样,李汉国也是靠贩煤起家的。他当过木匠,开过冰棍厂、砖场、搞过运输,但都没有赚到钱。后来他从亲戚那里借了6万元钱买了两辆东风牌挂斗车搞起了贩煤生意。创业的阶段充满艰辛,现在李汉国还时常回忆起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他从山西和河北的宣化市往北京跟车拉煤的情景:冬天北风呼啸,他蜷缩在驾驶室里冻得直打哆嗦,夏天他又被毒辣辣的太阳晒得汗流浃背。就这样跑了几年,渐渐的有了一些积蓄。李汉国在北京的回龙观地区租了一片场地,作为储煤的仓库。用煤淡季,他就买进大量的煤;冬天北京供暖的季节,他再大量的卖出,利用季节的差价从中盈利。这样说说不难,真正做起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要找客户。作为一个只身来京城打拼的农民,他举目无亲,没有任何可以靠得上的关系,只能靠一个门一个门地硬碰,靠腿勤嘴勤来打开煤的销路。几年的时间他就建立了不少客户,卖出了大量的煤,2000年一年他就挣了十多万元。2002年至2003年他的情况更好,每年都挣了30多万元。
李汉国有钱了,按当地的话说他也算是一个小财主了。有钱了干什么呢?他的那些先富起来的同乡的人生轨迹给他上了一课。论实力,那些人比他干得早,因而比他有钱,可他们都作了什么呢,有的人花了近百万钱在家乡修了狐仙庙,以保佑自己继续发财,全家平安;有的人用钱走上层路线在京城编织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最后自己却因违法锒铛入狱;有的人承受不了金钱得而复失带给他的巨大反差,得了精神病。当然,在那些发大财的人中也不乏做好事的人,如接济穷乡亲们,为当地修路捐款等等。李汉国回忆起他少年时的情景,小时候李汉国经常到山上去放羊,他看到山上的青草都被一群群放养的牛羊给啃光了,裸露的是石头和黄土。当时他就幻想着将来有了钱一定要把这一座座大山都种上草和树,让家乡恢复到青山绿水的原貌。2000年,他曾到西北一些地方旅游,看到那里的山上植被保持得特别好,青草茵茵,树木葱茏,他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回想到家乡那一片片秃山,不由得非常羡慕在外面看到的景色,这更增添了他绿化家乡荒山的决心。
二2000年,李汉国利用销煤淡季回到家乡沟门里村。
在离他家不远的500亩荒山上他开始了宏大的植树造林工程。他雇人上山挖树坑,垒条坝,种了10万亩油松。2003年2月,东卯镇开始拍卖荒山,李汉国一次拍得李家湾村二道沟15000亩荒山的经营权。有了法律保证,李汉国改造荒山植树造林的劲头更足了。当时大地还没解冻,他就开始雇用30多人每天修路。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里就修坝483道,动用石方4202方。4月初他又组织人挖树坑,挖了12000多个,为了确保树的成活率,每天4架骡子车往山上拉黄土。2003年李汉国共往山上投入了33万元;2004年,他又投入38万元;截至到2005年6月份,李汉国用在改造荒山植树造林上的资金共达百万元。
对于李汉国挣了钱不留着给自己和家人享用,很多人都不理解。由于李汉国在山上种的大多数是油松,属经济林,70年后才能成材,而李汉国今年已经40多岁了,他图什么呢?还有的人直接就说他傻,东卯镇很多富起来的人都在北京买了房子和小汽车,有的人长年住在京城里。李汉国完全有条件这样做,可他为什么非要把钱往这秃山上撒呢?李汉国说,我种树不是为我自己,如果为自己,我完全可以种经济林,比如苹果、桃、栗子什么的,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受益。但管起来就非常难,还要消耗大量的人工。我种树,往近了说是为了使家乡的荒山变绿了。往远了说是为北京净化环境做点事。我这几年在北京打拼,北京改变了我的人生,北京的人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北京这些年闹沙尘暴,为了治理风沙,在北京的周边地区都搞起了防护林,我们这里也被列入21世纪水土保持示范县项目,所以我这里搞荒山造林也可以为刮向北京的风沙起到屏障作用。
应该说,不理解李汉国的人毕竟是少数,从镇党委和政府到县到省里的领导都非常支持李汉国。县林业局送来15万株油松苗,500斤油松子;省林业局长到这里视察,曾专门参观了李汉国的万亩山林,表示一定给予支持和帮助。上级政府支援了李汉国10多万元绿化资金,镇政府还将李汉国的事迹上报给县里,如今的李汉国已被授予张家口市劳动模范、河北省劳动模范标兵的称号。
三谈到今后的打算,李汉国说,我一定要把绿化荒山植树造林这件事坚持下去,现在虽然煤炭的生意不好做,山上种树的后续资金有些跟不上,但我想,只要我咬紧牙关,再加上如果政府和社会各界能多给一些资金支持,我会挺过去的。几年之后这里一定会群山叠翠,绿树成荫。到那时,北京人来旅游,走在这山沟沟里,肯定会被我们这里的美景所陶醉的。